“劫……色？”我想不到谭素鹤这种看起来很保守的古典美女居然会说出这种女流氓似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怎么了，脸色这么奇怪，一般来说被女孩子吻了男孩子高兴还来不及吧？”
谭素鹤轻笑着快走两步，在我面前转过身来。一头秀发随着旋转散开，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着炫目的光泽。
“呃，我自认为没什么姿色让你能劫。”我硬着头皮回答。
“其实呢，李维你很有魅力，相处久了的人自然会发现。”
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吟吟地看着我。
“也许，你外表平凡，性格老实，乍看之下似乎没什么突出的优点。但是我知道的，只要我们这些朋友当中有谁遇到了困难，你一定会来帮助我们，而且一定能做到。这种安全感，这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不是谁都能有。”
我老脸一红。
“……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别人而已。话说回来，班长，你……不会是喜欢……喜欢上我了吧？”
谭素鹤瞪大了眼睛。
“哦？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我愣了一下，停止了走路。
“你……你真的喜欢我？”
“你问我喜不喜欢，我自然是喜欢的。”
她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虽然路灯投下的光比较昏暗，但她的双眼却仿佛明星般闪闪发亮。
“不然，你觉得哪个女同学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每天给你补习，还这么主动地索吻？”
我头脑越发混乱起来。
的确，在她给我补习的时候，我就想过她为什么为了我浪费时间劳心劳力。但是我自问身上没有什么能吸引其他女孩子的地方，所以从来不敢想歪。
结果，现在对方告诉我，我一直不敢想的那个可能性，居然是真的，让我怎能不混乱。
深呼吸两口，夜晚清凉的空气稍微平复了体内的燥热。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缓缓开口：
“……谢谢……怎么说呢，我有点受宠若惊……能被班长你这么漂亮这么聪明的女生看上，我……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
谭素鹤没有说话，仿佛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而我不敢与她对视，连忙低下了头。
“可是，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了，你知道。”
“嗯，我知道。”
她扯着我的胳膊往前走，我不由自主地跟上。
“放心吧，我没有要横插一脚的意思。我谭素鹤年轻貌美，才色双绝，追我的男生多了去了，才不会只盯着你这个劈腿的人渣呢。”
面对她那明显调侃的话语，我竟无法反驳。事实上，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确实人渣。明明已经有了红芳菲这个女友，却还和橘梓纱交往，做出这种行为的我恐怕早就应该被FFF的怒火烧得渣渣也不剩了吧。
“对不起……让你把吻给了我这种人渣，抱歉。”
谭素鹤看了看我，笑着摇摇头，然后抬头看着天上稀稀落落的疏星。
“你也不必摆出一张‘都是我的错’的圣母嘴脸。那不是我的初吻，所以并没有什么损失。倒是你，那么老实，我猜你的初吻在此前还一直留着，对吧？”
“呃……”
“噗，看你的反应就知道我猜对了。结果占了便宜的是我嘛，你就别总感觉欠了我似的。话说回来，都有了两个女友，怎么还留着初吻啊，你到底是有多保守。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基佬了。”
“谁是基佬啦！”
被谭素鹤一番调侃，我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感觉轻松不少。不过，她说那个不是她的初吻，我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
不不不，李维，你这个人渣，人家一个女神能厚着脸皮主动与你接吻，你应该偷着乐才对，居然还奢望那是别人的初吻？！快去死一百遍啊李维！
我内心正剧烈波动的时候，谭素鹤放开我的手，站在我面前。
“我到家了。”
我一愣，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来到谭素鹤居住的公寓下方。
“哦……唔，嗯，上楼去吧，早点睡。”
“你就没别的话对我说了吗？”她微笑地看着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唔……没啥要说的啊……”
我琢磨了一会，实在想不到该再跟她说点啥，只好放弃思考，这般回应。
“既然你不主动交代，那我直接问你咯。”
“呃，什么问题？”
“你，喜不喜欢我呢？要说实话。”
我愣住，头脑空白了七八秒。
“我已经说了，我有女友……”
“与你有没有女友，喜欢不喜欢别人无关。”
她收敛了笑容。
“你内心深处，对我有没有过意思呢？哪怕一丁点？”
不妙，这送上门的感情，怎么看都非常不妙。我已经有了红芳菲和橘梓纱两个女友，应该其他女孩子撇清关系。如果我回答有，说不定会让班长她产生幻想，进而纠缠不清。还是绝了她的念头吧……
考虑了一番，我慎重地回应：
“没有。”
“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我一直把你当最要好的朋友。”
听到我的话，她晨星般的目光倏然暗淡了几分，嘴角露出一缕苦笑。
“嗯，明白。看来是我想多了。”
内心毫无缘由地一阵绞痛，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我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我先的……我总算，体会到说这句话的人的心情了。哦，时间不早，明天你还得上课呢，送到这里可以了，回去吧。”
她挥了挥手，转身掏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
我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只好顺着她的话回应：
“时间不早，你上楼后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嗯。”她走进公寓，关上铁门。
“明天见。”我隔着铁门栅栏挥手。
“……明天见。”她隔着栅栏对我笑笑，然后走上楼梯。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我心里突然有种失落，有种惆怅，就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或许，我之前一直沉浸并享受着与她补课的暧昧交往。现在摊牌了，这种暧昧的交往再也无法恢复以前那样，所以我感到失落了吧。
我还真是个差劲的男人。
叹了口气，我转身离开，踏上归途。
那晚以后，我再也没能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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